小羊快跑

延时心动(二)

娱乐圈文学  架空无考究  全是私设

钓系猫猫×犬系憨憨的极限拉扯








夜里那英洗完澡准备睡觉,门铃忽然响起。看了眼时间,刚过零点,这么晚了谁还来找她?透过猫眼一看,那颗炸毛的头赫然出现,心里咯噔一响,不懂她这大半夜的犯什么毛病,也并不想在这样的私人时间面对她,干脆决定装作没听到。门外人不甘心地又按了两下,得不到回应便没了声响,那英再次往外望,可视范围内已然空空荡荡。这么快就放弃了吗。她竟然平白生了些愧疚和悔意,打开门想进一步确定,却在门开的瞬间一只穿着拖鞋的脚伸进来,下一秒宁静像一条鱼般灵活地从空隙钻了进来。


那英:“……”


默默关上门低声骂了句国粹。


猫果然是液体。那英眼睁睁看着宁静无事发生似的翘着脚优雅坐进沙发,那满脸的从容仿佛她才是不经同意乱闯别人房间的那个。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她也不想去追究她刚才的冒犯行为,赶紧解决明白了好送客。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宁静似笑非笑地歪头看她,眼神中尽是狡黠的光。


那英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差点没提上来。这女人真是一点没变,长得有多美艳一张脸,说话就有多让人想立刻掐死她。


“你站那儿干嘛,过来坐呀。”


那英不动。也不回话,紧咬牙关自以为恶狠狠地盯着对方,殊不知在宁静眼中像看一条不敢咬人的受气包小狗。这下宁静的脸上是真染上笑意了,后仰靠上沙发背,双臂抱胸,俨然一副女王姿态:“就这么怕我?”


“说什么呢!”那英果然急了,快速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也学她翘腿抱手,脚尖还一抖一抖的,“我怕你干嘛?你有事说事,没事就走,我要睡觉了,没工夫跟你这扯有的没的。”


“好啊,那就谈正事。”宁静垂下眼睫,手里把玩起睡衣的腰带,“还有几天就要开机了,你一直躲着不见我,围读会上也不跟我说话,毕竟我们俩的角色……对手戏很多,不需要提前磨合磨合吗?”


“我哪里躲着你了!”那英再次被奇怪的侧重点刺到,却也因为心虚声量逐渐弱下去。


好幼稚。宁静看她像看无理取闹的小朋友,语气也变得像耐心安抚受惊的宠物:“江导应该有让你来找我对对剧本吧?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主动来找你也没有出于任何私人情感。你就当是工作需要,我们只是普通同事。”虽然你大概连同事也不想和我做。这句抱怨宁静憋着没说出来。


哈,话说得好听,冠冕堂皇地仿佛自己是什么受害者模样。她怎么总能做到淡定地保持良好,像一杯加了细盐的白水,一口气喝下去,难掩的涩意丝丝缕缕地回涌喉头,舌尖都是酥麻。可那英没办法,拿她没办法,拿演戏这门学问没办法。老老实实摊开剧本,上面满是荧光记号,宁静挑眉,还挺认真的。瞥到一旁桌上有未开封的红酒,指了指道:“不来一杯?”


那英又应激了:“我绝对不会再跟你一起喝酒了!”


宁静被逗笑了:“你还记得那事儿呢?”


那事儿?这么天大的事怎么被她提起仿佛只是吃了顿饭?太轻浮了,和这样的女人暧昧不清过,真令她不耻!


“开玩笑的,我也不喝酒了,早戒了。”宁静目光落在划线的文字段落上,思绪却不在上面,语气轻飘飘的,听着就感觉其中藏着什么故事。


那英迷惑地看她:“戒了?为啥?”


“身体不好。”只说了外在因素,没道出内里本质的隐情。也没必要让她知道。她们只是普通同事不是吗。时刻在心里诅咒对方不得好死的那种。也许是吧。反正那英肯定是。宁静端坐了身子,本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翻到剧本第一页,开启工作模式:“又扯远了,说好谈工作的,开始吧。”






当年荒唐一夜后,宁静消失了一阵子。也不是真的消失,只是在那英的世界里消失了。那英不是没想过找她,思忖了半天最为体面的文字内容,列表从头翻到尾才发现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又有些不甘心,毕竟她常忘了给不熟的人备注,鬼迷心窍地点开每一个没有备注的头像,试图找出那只落跑的小猫。当然是无果,那英气得当即拉黑了一波认不出是谁的,发誓再也不会带奇怪的女人开房。


数月后再见,那英故意装作没看见掠过了宁静寻求搀扶的手。却在昏暗的后台堵住她,像被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骗了炮怎么也得讨个说法:“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宁静有些疲惫地靠着墙,今天的鞋子很不合脚,刚才还差点绊了一跤,看着眼前莫明其妙质问她的罪魁祸首,也是很没好气:“怎么,你不记得了?”


那英支支吾吾地不肯承认没出息地断片了的事实,理不直气也壮地反问:“你都记得?”


“也不完全。”宁静笑了,眼妆的亮片在头顶的白炽灯下一闪一闪的,晃得那英心烦意乱,“唔,我想想,好像是我主动的,可你也没拒绝,你说你是第一次和女人做没经验,让我不要介意,你一直夸我漂亮,说从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我这张脸应该上保险申请非遗,噢,你脱衣服脱得太急还掉了一颗扣子,我捡起来存着了,要不要还给你?”


“好了别说了!”那英的脸色烧红,非常后悔头脑一热上赶着来找她对质,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不知道害臊啊!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外强中干纸老虎,势头看着厉害,一到关键时刻就怂。


宁静倒是十分愉悦地勾起嘴角,指尖轻点上她的下巴,浓艳的红唇一张一合吐出暧昧的气音:“不过你的技术挺好的,不像没经验的样子啊。有没有兴趣和我长期发展?不恋爱,只做爱。”


那英吓得原地僵住,哆嗦着丢下一句“你他妈有病”转身落荒而逃。






开机半月有余,那英才排上第一场戏。先前她来过几次片场旁观学习,大部分时候自然是全片焦点的女主角的戏份。没有刻意躲避宁静之前,那英几乎看过她所有作品,打心底认为她演得好,如今现场亲眼观摩才更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好演员,什么叫天生该吃这碗饭。开始只是远远地看着,待反应过来已站在导演机位旁,透过那个小小的框看到那张灵动的脸,不禁遗憾不能用肉眼记录影像,框在摄像机里的宁静远不及现实中十分之一好看。


“你觉得宁静演得怎么样?”导演瞥见她一脸痴迷模样,忍不住开口打趣。


“啊,啊?”被拆穿觉得丢脸,那英便开始装傻,“我怎么知道,哈哈,我又没注意看她,我是掉了个东西到这儿来找找……诶,在哪儿呢?”


导演不忍继续戳破,举起剧本敲了下她四处乱晃的脑袋:“下午就轮到你和她对戏了,准备好了吗?”


那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装作胸有成竹且满不在乎道:“这你放一百个心,公私分明我懂的,工作上的事儿你姐们儿啥时候不靠谱过。”


导演原本只当她说笑,谁知她竟说到做到。不是不信任那英,只是看过她之前演戏的花絮,状况百出,不是忘词就是迟迟入不了戏,吻戏不懂借位,动作戏吊威亚恐高,好不容易演完了杀青的时候捧着揉烂了的剧本蹲在角落里嗷嗷哭说再也不演戏了太难了太痛苦了,谁要再敢忽悠我进组我跟谁绝交。所以她是有心理准备的。用一个不专业的跨界者做重要角色,做足了要手把手教戏的持久战打算。可她没想到那英这么会演,不,应该说如此贴合人设更恰当,也不对,本质似乎是她非常好地参透了体验派的觉悟,在进入摄影机捕捉范围内的第一秒,说出属于她的第一句词,做出即兴发挥成分的第一个细节动作,便已完美地入了戏,入了这场开局即进入尾声的爱情。


导演不久前还担忧地看着满片场和工作人员说笑话的那英为她捏一把汗,却在看到监视器显现出的第一个镜头时激动地打了个响指。对了,一切都对了,她果然没有看错人,那英浑然天成地适应这个角色,气质和氛围的贴合感仿若载负了她的灵魂。她一边自负地认为自己选角的眼光一如既往地毒辣,一边欣慰于那英超负荷地完成了她的期望。同时也带了些疑惑。然而几个镜头后宁静的出现让这点疑虑瞬间打散了。


一个差生从三十分快速上升到九十分不可能纯凭个人突如其来的悟性。一个半吊子演员要想演得出彩也离不开一个好的导演和好的对手戏演员。那英的出色水准明显更归功于后者。她还没怎么教呢。那么教导有方的自然另有其人。而她们之间天作之合般的绝妙氛围感也绝不只是浮于理论所能达到的。所以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这二位人人皆知两看相厌的对头冤家当真天赐孽缘,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往事?越想越上头,八卦之魂忍不住熊熊燃烧起来了。


第一幕异常顺畅地结束,导演竟一次也没喊卡。那英自己都感到惊奇,她确实前一天晚上很认真地把剧本又过了一遍台词倒背如流,可之前演戏的阴影整得她不自信地认为临场一定会嘴瓢不在状态,没想到就这么顺下来了,说出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下意识的细微举动,都好像是应该这么说这么做的。身体里忽然住了另外一个人似的,面前的宁静也变成另一个人了,因此她很神奇地没再感到紧张,作为演员的宁静,饰演着别人的宁静,蛊惑般将她短暂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让她没有额外心思再对她产生嫌隙的乌托邦。到底是她们天生磁场太适合纠缠,平日有多相斥,在拟定环境下抛却现实身份时就有多相吸。大概类似于一种……相见恨晚吗?或许心有灵犀更贴切。虽然那英一点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但导演没叫停不代表就这么一条过了,尤其是宁静这样自我要求极高的,每拍完一场都会观看回放,有时候导演觉得行了自己觉得不行都会要求再来一条;那英倒不至于那么精益求精,只是她在演戏这方面算半个新人,对镜头的捕捉更没把握,自然想第一时间看看呈现效果如何。于是两颗脑袋难得毫不避嫌地凑在一块儿紧盯着显示屏,导演也在盯,不过是在屏幕和她们两人身上来回盯;那英盯了一会儿不盯了,有些脸红地撇开了目光,再去看宁静,仍旧微蹙着眉一脸严肃地盯,嘴里还念念有词“这里的眼神不太对……”。


她怎么总是这么淡定啊!她也知道她的眼神不对劲啊!那英头一次觉得同事太敬业了也不是好事。她之所以觉得不好意思到不敢再看,就是因为宁静的眼神。方才她太沉浸在戏中没注意到,现在以第三视角一看才发现宁静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过于直白和赤裸裸了!好像看到了目标猎物伺机而动的野兽,随时要把她按在地上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的眼神确实不太对。”那英很勇地提了出来。


宁静却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表情像是在看某种动物:“我说的是你。”“你的眼神不到位。”


“哈?”


“这一段她们是一见钟情,彼此都被对方深深吸引,一个图脸一个图财,她们之间是先有欲望再有爱的。尤其在酒吧这样的氛围下,迷幻的灯光和音乐加持,身体不用靠近,眼神就已说明一切。你的眼神里,没有欲望。”


真麻烦。那英默默腹诽,毕竟不是自己的专业领域,没做好就是没做好,牢骚也只敢在心里发,正想虚心请教一下如何改进,宁静又幽幽地开口:“那姐,这一点你应该很在行啊。”


她叫我啥玩意儿?那英被这一声莫名其妙的姐给唬住了,有些惊恐地抬眼看她,可那漂亮脸蛋上分明挂着笑。她从来都是直呼她大名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有点想逃。


“一见钟情,本质都是见色起意。”


宁静边说着边不断向她靠近,毒蛇吐信似的,眼睛里带着勾子,那英被吓得后退两步,她也跟着贴近两步,直到距离近得几乎耳语,发出的声量却刚好足够第三个人听到。


“那天晚上你不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吗?姐姐?”


围观看戏的导演震惊了。


那天晚上?哪天晚上?什么眼神?什么姐姐?


好家伙,这俩人真有事儿啊。


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这叱咤两界的二位顶流姐疑似有一腿儿的冲击也够抓马了。


这要是传出去,分分钟热搜登顶后缀还得有个爆。


被吓懵的那英也震惊了。


这一声尾音上翘的姐姐,她好像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那个燥热的夜晚,想起那清冷白狐如何堕入凡间幻化成一只娇软小猫,从浑身透着骄矜傲气,到满眼染着妩媚情欲。想起小猫怎样忸怩地求欢,情动时朦胧含泪的眸中尽是她的倒影。像一朵娇艳盛放的玫瑰,被她捧在手心肆意揉弄,不断喷溅出黏稠酣甜的汁液。


想起最后的最后,她被送上极乐之颠,小猫趴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唤她,姐姐,姐姐,她含糊不清地应,而后陷入昏沉的睡眠。


现在想来,像是幻觉。






那英从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讨厌宁静。她大有证据可以辩驳一切都事出有因,却从未在意这因是否存在误会。又或许是装作不在意。


她说她和宁静暧昧不清过,是她能想到最擦边球的解释。其实她们当时差点就在一起了。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么现在她就不止是出演她的前女友了。可惜现实中她连个前任的名头都冠不上。只能是关系恶劣的普通同事,明里暗里的互相较劲儿,世人都不解,猜测出一百零八种狗血剧情她们为何如此,他们猜不到的,她们之间充斥的嫌恶和血腥味,源头竟是关乎爱情。


当然,彼时的那英才不会承认那是爱情。


那次被吓跑之后,没多久又在一场局上见面了。宁静看起来心情不错,笑说那天是逗她的,其实是想跟她交个朋友,以谈恋爱为目的的那种,然后在那英的吹胡子瞪眼下笑得更欢了,说还是逗你的啦,那英你怎么那么好骗啊,你真的比我大五岁吗?我怎么觉得你像个小朋友?


终于是加上了联系方式,不知是谁引出的第一句“其实我很喜欢你的歌/戏”,顺理成章铺出了沟通的桥梁。平时两人都忙,又不是一个行当的,见面的机会少,一来二去竟处成了类似网友的奇妙关系。网友么,日常就是聊天,空了还打语音聊,从五分钟,到三十分钟,到两个小时,甚至发展成你不挂我不挂,手上做着自己的事儿语音就这么开着,想说什么了提一嘴,也不需要对面回应,自顾自地输出,说完了也就完了,像自言自语,可总是知道那头有个人听着的。有时候睡觉都忘了关,宁静录下过几次那英的梦话,第二天放给她听,气得那英骂脏话,被骂的人倒是开心得拍手大笑。


和谐的网友关系持续得不短不长,在彻底闹掰之前,她们线下竟只见过一次面。难得两人都有空且同城,低碳健康地约了去爬山。上山时还是艳阳高照,到半山腰突然下起了雨,也没带伞,就近找了座破败的观音庙避雨。来都来了,正好拜一拜。跪在落灰的蒲团上叩三下,宁静忽然说,诶,听说拜观音求姻缘很管用。那英顿了顿,假意不解风情地说,哈哈,我们俩能有啥姻缘啊。宁静斜眼睨她道,我说跟你了吗?那英被噎住,心里骂自己这破嘴咋啥都往外秃噜。雨很快停了,离开时那英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一身泥,宁静去扶她,不巧沾了静电,惊得马上抽回了手。后来想想,这或许就昭示着她们关系的破裂,也不知道宁静拜了些什么,兴许俩人都想要得太多太好,正正得负,佛祖谁都不想保佑。


怕又下雨,山顶也没登,随便转转就下山了。刚到山脚就出了太阳,回程的路上宁静累得睡着,那英开车看路,谁也没有发现云层中透出了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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