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快跑

延时心动(五)


钓系猫猫×犬系憨憨的极限拉扯


笨蛋小狗对你发出恋爱邀请💞






坠入爱河的那英决定不走了。自费赖在剧组酒店,导演问她,便挺直腰杆声称自己反正暂时没工作闲着也是闲着,这儿景色优美气温舒适,她再多待一阵子,每天可以吹吹海风找找灵感写点歌什么的。真实原因当然是宁静还没杀青,刚觉悟自己喜欢的人就要见不到面可太难熬了。那英平时是糊里糊涂的,一旦开了窍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像坐火箭一样赶进度,曾冲动告白一师哥,结果被对方以「别闹了,你那脾气谁受得了」无情婉拒。没办法,她心里藏不住事儿,什么都写在脸上,讨厌表现得明显,喜欢表现得更明显。可她对宁静不能这样,或许是怕太急躁给人吓跑,又或许是觉得明明不久前还嚷嚷着多讨厌人家看到就膈应,三个吻就给迷得晕头转向彻底沦陷,像个舔狗嗷一嗓子往上扑,也太丢面儿了。


然而她自以为的伪装良好,在组里其他人看来演技不足她在戏里的十分之一。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这位所谓闭关写歌的天后揣着个保温杯在片场溜达,清晨也来,夜戏也留,如果有天她没来——那宁静一定也不在。


是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总结出的规律便是宁静老师什么时候在,周围扫一圈总能找见那英老师狗狗祟祟的身影。宁静正在拍摄时,那英就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满眼的崇拜与欣赏;宁静下了戏,那英便十分殷勤地递热茶披外套,满嘴静静静静,你饿不饿,你渴不渴,刚刚那条拍得还满意吗,我觉得挺好的,给我看得老感动了。絮絮叨叨围着她转,给人小助理的活儿都抢了,那紧盯着她的眼神更是直白热烈得不像话。确实不像舔狗,像痴汉。路过的工作人员都以震惊怪异的目光目睹这一切,听到的对话更是信息量大到瞳孔地震。


啊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脸色很不好,少熬夜啦,睡不着也别看小说了,你以前就老这样,越看越睡不着,说了也不听,好几次我都醒了你还没睡呢,对了你还录我说梦话嘲笑我!……宁静对此十分无奈地笑,我就是要演颓废啊,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的怎么演。那英便肉眼可见地心疼起来,仿佛都能看见耷拉下去的耳朵,演员真的好辛苦哦,那你这部结束后一定要好好养回去!就差没有一把拉起宁静就走说咱不拍了咱回去吃好吃的吧姐养你。宁静摸摸她的脸,知道啦,你的歌写得怎么样了?唱一段给我听听吧。被摸了脸的那英耳尖瞬间红透了,整个人却明显感觉又鲜活起来了,看不见的尾巴快乐地不停摇摆。


救命。收敛点吧那姐。可以当我们是瞎的,也别当宁静老师是蠢的啊。


何止不蠢,敏感如宁静在得知那英杀了青却没离开的第一天就猜到了事情的发展。其实有些出乎她意料。那英从没有真正讨厌她,而是比装出来的讨厌还要多的喜欢她这个事实她一直都清楚得很,只是她以为这次短暂的合作她已经以失败告终了,以后她们也许还要维持很长时间的冷战状态,没想到那英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不得不说打得她都有些发懵。


是因为那天的吻戏吗。那这姐姐也太纯情了。她怕不是脑子不够用演着演着过于入戏把角色的感情代入现实当真了吧。不过心思再多,宁静也对那英和她的关系一夜之间疑似回到了当初做朋友时的稳定状态感到很受用,虽然她们之间的结根本没解开,她没说,那英也没问,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恢复以往,好像有点怪怪的。这些天看着那英为她忙前忙后嘘寒问暖,陪她起早熬夜分析剧情,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常常睁圆了盯着自己,里面盛满的熟悉的真诚与柔善,和明显到快要溢出来的爱意——以前当然也有,只是没那么坦率,而现在的这部分,直白得有些要将她灼伤——反倒是变成她不敢去直视那英的眼睛了。天道好轮回么。钓系钓到手了反而变得退缩犹豫,究竟是害怕自己受伤,还是害怕对方受伤。


但是没关系。拧巴人自有狗脑子治,钓系终有直球克。


那英会坚持用她燃烧不息的赤子之心,一点一点捂暖她漫长不散的冬天,融化她心底被冰雪覆盖的春天。








这天很冷,宁静要拍一场裸泳戏。蛮不凑巧的,拍这部戏每次一到重头戏就遇恶劣天气,大概在这里遇到那英就花光她所有运气了吧。宁静用言情小说里烂俗的台词安慰自己。这导演也是够严格的,平时特随和好说话,一到专业领域就换副面孔了,不拍到满意就一条条重拍,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满意,问就是让演员自己悟。宁静算是悟性极高技巧也过硬的了,这一场都还是怎么也拍不好,关键她自我要求也高,就算导演心软她自己也会要求重来。普通的戏也就算了,这可是在十度的天一遍遍地下海,几次过后导演都放弃了劝她要不今天先算了,你回去再琢磨琢磨调整调整,等天暖一点了再拍这场。宁静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不能因为她个人耽误拍摄进度,让她再想想,一定能在天黑之前给她满意的效果。


那英说的没错,演戏确实是痛苦的修行。就像宁静现在为了要演出完美的状态,只能被迫去回想起那些再不愿回想的往事,包括和那英的事,和一些隐瞒那英的事。那些独自醉倒痛哭的夜晚,无限蔓延的怀疑猜忌,自我麻痹的患得患失,将它们从心底已经落了灰的土壤连根拔起,将那些还未结痂的伤口重新舔舐过一遍。将狼狈的躯壳变作绝望的载体,衣物随着脚印七零八落,宁静踩着一深一浅的蹒跚步伐,又一次投入冰凉的海水。颤抖着闭上眼,她生命中几段最深刻复杂的感情交替着在冻到麻木的脑中循环播放影像,好痛,身体上被冷得刺痛,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又一次被扎漏了,在原来的孔洞上流出血色的脓水,一种隐隐发作却长久不息的痛。好像真的要死掉了。就这样死掉吧。她似乎从来也没弄明白过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明白了又有什么用。想要的也得不到。上天究竟算不算垂怜她。给了她绝佳的容颜和戏剧天赋,剥夺了她爱的能力与被爱的运气。


真的吗。真的被剥夺了吗。


至少后者是有转机的吧。转机的声音似乎还响起来了,一遍遍在耳边立体环绕着,宁静,宁静,你说话,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看着呢。那英。我看着呢。


我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你一步步向我走来,身后是带着光的,好亮,好刺眼,也好温暖。可是对不起啊,我太害怕了,我太胆小了,我是全世界最胆小的胆小鬼,我看着可厉害可能闹腾,其实我不敢,我什么都不敢,瞻前顾后踟蹰不定,想着这个丢了那个,最后对方都抽身了,我还在原地打转。


静儿,宁静儿!呜呜你别,你别吓人,你别吓我,我怕,我真的怕,求求你,你睁眼看看我,你看看我啊呜呜呜……


怎么还哭上了,我又怎么了吗,我今天也没欺负你。怕?该怕的不是我吗?你怎么也怕,那完蛋了……怎么还求爷爷告奶奶呢,到底怎么了,睁眼?我睁着啊,莫名其妙……等等,我睁着吗?


宁静猛然呛了一大口水,随着剧烈咳嗽惊醒了过来。被寒冷和海水灌满的大脑尚且需要加载重启,模糊地听着身边围着的一圈人的七嘴八舌,大概就是她突然溺水了,救上来后晕了半天没醒,都准备叫救护车了,好在是醒过来了。导演也在其中,搓着掌心非常愧疚地表示抱歉,却明显能听出来语气中掩盖不住的激动与兴奋,想也知道刚才那条她搭上半条命的溺水戏呈现效果相当不错。


他们是他们,他们的关心她都不在意。她此刻在意的只有一个人,把她从死亡边缘唤回来的人,也将会是把她从绝望困境中拉上岸的人。视线逐渐变得清晰,那张她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张脸,真真实实地出现在她面前。那英半跪在地上,头发都凌乱地贴在脸上,双手紧紧箍着她的手臂,都勒出了红痕,而她的表情,怎么说呢,是紧张担忧惊恐生气难过委屈集成一体,可这些情绪揉杂出现在她脸上就莫名在惹人怜惜的同时也觉得挺好笑的。让她想起网络上很红的被蜜蜂蛰了的肿脸小狗。


那英当然不知道她都急哭了宁静还这么想她,见宁静终于醒了并不像别人那么激动嘈杂,顶着蜜蜂狗同款脸盯了她半天,似乎是要确认她真的完全清醒了,才委委屈屈说出一句,宁静儿,你吓死我了。


啊。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那英。


我要忍不住爱你了。


宁静是全世界最胆小的胆小鬼,那英就是全世界最傻的大傻瓜。









陪宁静泡组的日子比自己拍戏的时候还要快,冬天过去,春天到来,这场梦终究是要结束了。和宁静继续维持这样稳稳当当的「姐妹情」也不是不好,但那英肯定是不太甘心的,尤其是经过了上一次的惨烈洗礼,她就怕还这样暧昧拉扯不清不楚的关系太容易破裂,到时候继续藕断丝连重蹈覆辙吗,她可不是这种玩咖,她做人讲究真实,谈感情也要真实,要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爱。于是她决定在杀青夜好好跟宁静坦白。吓跑就吓跑吧,大不了她再跟着追回来。然而她高估了自己被热闹气氛影响后对酒量的把控。她又喝大了,原本准备好的条理清晰的表白词一概全忘,晕晕乎乎的,满脑子就剩几个念头来回晃,想睡觉,想亲亲,想宁静,想和宁静亲亲,想和宁静睡觉。


杀青宴是沙滩派对的形式,天晚了,嗨完了,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两个瘦薄的身影并肩坐在海滩上预备开展坦白局。


“嗝。”


“你醉了?”


“没有!”


脸都红成什么样了,还嘴硬。宁静承认她有一些奇怪的癖好,比如她觉得那英脸红的样子很可爱,所以经常爱逗她,然后看她脸红,耳朵红也行,也可爱。真的像逗小狗一样。


“散场咯,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


“呜呜呜是啊。”


“怎么又哭了?”


“没哭!”


“那英,你知道你口是心非的样儿特好玩吗?”


“好玩你妈……你个头!”


“咋脏话都不跟我讲了,没必要吧姐姐。”


“叫,叫什么呢!”


“姐姐?”


“什么姐姐妹妹的歪风邪气!”


“……喂,你比我大五岁呢,我叫你姐姐不是很正常?不然叫你什么,那姐,英姐,英英子,小英?哈哈哈哈哈哈小英!”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叫我名儿呗,我觉得你叫我名儿特好听。”


“那,英?”


“嗯呐。”


呐是什么鬼。


“不觉得生疏吗?”


那英摇摇头:“不会。你没发现吗,大家都叫我那姐,老那,一些小屁孩还爱叫英子,大名反而很少人叫,甚至……现在似乎除了你没人这么叫我了?对,只有你,只有你这么叫我。”“哈哈,所以还挺特别的,我喜欢,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叫我名儿,嗝。”


“……”


有点变态了姐姐。她们俩真是天生一对,都对对方有着奇怪的癖好。奇奇怪怪,但可可爱爱。也甜甜蜜蜜。


宁静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


“笑你。”


“什么意思?”


“笑你可爱,招人稀罕,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圆溜溜的,像小狗。”


“你怎么又说我像狗啊!”


“狗怎么了,狗多可爱,我最喜欢狗了。”


也就是最喜欢你了。


“那你像个什么?猫吗?”那英凑近了去端详宁静的脸,满眼迷迷瞪瞪的,还上手捏了捏,“好软。”又贴上去嗅了嗅,“好香。嗯,果然是猫。”


妈的。那英真的是狗吧,怎么还带闻味道的。宁静被她突然的极近距离触碰惹得直起鸡皮疙瘩。这人还真是喝大了啥都能做啥都能说啊。她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今晚怕不是要重温旧梦了。


“哈哈,你也脸红了。”那英很不害臊地又戳了戳她的脸,“而且好烫,怎么回事,你又没喝酒。”指尖划过清晰的下颌线,点在右脸颊下方的那颗痣上,盯住了它,本来就想亲,现在更是越看越诱人。于是借着酒精上头理智出走,一噘嘴吧唧一口上去,还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


宁静浑身一阵颤栗。


“那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英迷迷糊糊地看着她透露危险信号的漂亮眸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在亲你。”罢了又兀自傻笑起来,“嘿嘿,亲亲。”


“……”


得,是真大了。


“你为什么亲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我什么?”


“漂亮。”那英的目光描摹着她眼睛的轮廓,“你的眼睛好漂亮。”


“就没了?”


“还有爱国敬业,踏实肯干,演技好,唱歌好,跳舞好,身材好,性格好,人品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艳无方,娇俏可人……”


“好了好了,别吹彩虹屁了。”


“没有,我都是认真的。”那英努力坐正了身子,想让自己看起来很认真,却还是摇晃地歪歪斜斜,“我真的觉得你特别好,我特别喜欢你。”


宁静眨眨眼睛:“你是觉得我好才喜欢我,还是喜欢我才觉得我好?”


“嗯,”那英思考了一秒,就只是一秒,为了组织语言,然后非常笃定地回答,“我是先喜欢你,再觉得你好。”


嘶。宁静的心抽抽了一下。


“那你怎么确定我就也喜欢你呢?”


“我觉得,嗯,你应该是喜欢我的。”那英喝醉了说话像小孩子一样断断续续的,“不然你为什么跟我上床?”


宁静被逗笑了:“谁说上了床就是喜欢。”


“好啊!你果然是这样的女人!”


“???”


“呜哇——你真的不喜欢我——你只是想玩弄我的感情——你这个花心大骗子!”


“……”


怎么就逗哭了?那英这个爱哭鬼!四十岁的人了整天嗷呜嗷呜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宁静想解释什么,那英却抹着眼泪自顾自地叨叨起来:“呜呜,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我承认,我坦白,我什么都认了,我他妈就是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看上你了,想跟你睡觉,那时候就只想跟你睡觉,睡完之后就不止这么想了,可我不愿意承认,我不愿意承认我会喜欢一个女人,而且是你,是宁静诶,那么高不可攀的一个大美女……呃,有点夸张了,但确实,你在我心里就是高级的,对,高级这个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天宫飞下来的仙女。我就想啊这仙女是来找我的吗,她是不是找错人了?还是飞错地方了?后来我又明白了你不是什么仙女,你是菩萨吧,你就是菩萨,来渡我的。出了点问题,没渡成功,是我的问题,一定是我的问题,我还埋怨你怪罪你,我太不对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哪里不对……但一定就是我的不对。现在我想通了,我就是喜欢你,我只是喜欢你,去他妈的直女,去他妈的世俗,去他妈的流言蜚语,我都不想管了,爱谁谁,我只想要现在,我现在想要的就是和你在一起。”


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语无伦次了这个笨蛋。菩萨?她宁静能是菩萨?菩萨无欲无求,普度众生,她缺爱缺到想死,只够爱那英一个。


“所以,所以宁静儿,”那英糊了满脸的眼泪,带着很重的鼻音发出诚挚的请求,“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说的在一起是指,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又来了,蜜蜂小狗脸。宁静看着这样的那英,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英见她不回应,以为太快了要给吓跑了,赶紧换个更委婉的说法:“或者,或者你暂时接受不了的话……我追你好不好?宁静儿?你……可以允许我追你吗?”


烦死了。好不好,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从初见到现在,我哪一个表情动作哪一句话不是在做邀请。现在好了,轮到你了,给我整这出纯情戏码是吧。真受不了。太被动了。无法自我掌控的关系太容易让人迷失了。


而且又是那样的眼神——稚拙的、纯澈的、不含杂质的、满载天真的——里面只装有她的倒影的——唯有那英才拥有的眼神。让她无法拒绝的眼神。


那好吧。那就再冒一次险吧。


对方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她都没有勇气跨越的话,未免也太懦弱了。


这一次又会有怎样的未来。她还是怕,但她愿意去赌。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可她就是愿意,愿意相信那英,相信她们也许会有完满幸福的结局。即使事实证明她再次信错了人,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那她也心服口服——如果连那英这样的人都有不可逆的劣根性,这个世界还有谁是可信的。


荒唐吧。那英竟是她盲目的底牌。


砰,砰,砰。海平面上空赫然绽放灿烂烟火,不知是剧组给的惊喜还是当地人为了庆祝什么,都无所谓了,放在她们面前那就是应景,应了俗套但浪漫不俗的表白通用场景,在烟火下接吻,多好,承接了宁静不知该如何回应的尴尬,以后回忆起来,还浪漫。


“宁静儿,你看,烟花诶——”那英听到爆炸声便露出了孩子一样的惊喜神色,还指给宁静看,却在下一秒被捏住下巴,在宁静微凉的唇吻上来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宁静玻璃珠一样的大眼睛里映出的烟火,和失了焦点的自己。





翌日。


那英醒来后对着天花板睁着眼睛躺了足足五分钟才坐起身来。原因一,头疼。原因二,这不是自己酒店房间。原因三,身边躺着个叫宁静的大美女。原因四……她们都没穿衣服。


得,她喝大一次做一次是吧。


宁静这娘们儿,也不会拦着点,万一她又断片了怎么办?万一她醒了不认账怎么办?


不对。昨晚表白的是她,宁静啥也没回应,要真又上了个床就跑,吃亏的还是她。


行,又被拿捏了。


“好困。”


那英还靠在床头发呆,一双纤细的手臂软软地攀上来缠住她的腰,毛茸茸的金色脑袋贴在她小腹上,怪痒的。


“几点了。那英。”


“八点。”


那英还是懵。但宁静头发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很舒服,一大早就能听见宁静的声音喊她的名字也很令人愉悦。


“八点……啊……”宁静想起了什么似的,烦躁地往那英怀里又钻了钻,“来不及了……烦死了……”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办吗?”那英轻柔地帮有起床气的小猫顺毛,感觉幻听到了小猫喉咙里舒服的呼噜声。


“嗯……十点半,去杭州。”


“那很近呀。”


“可是我还要洗澡,还要做头发,还要化妆,还要搭衣服……”宁静刚睡醒的声音听起来更娇了,软乎乎的像草莓棉花糖,尾音还是洇开的,听得那英心头痒痒。


“啊啊啊都怪你那英!”小猫忽然炸毛,恶狠狠地张牙舞爪起来,“都怪你搞得那么晚!我都没睡好!还有这儿,这儿,这都什么玩意儿!弄成这样我怎么出门!”指的是她脖子和胸口大片的红印,明明是罪魁祸首的那英却登时看红了脸,低了声音道歉:“对不起……我喝了酒不知道轻重,下一次肯定不会了。”


“下一次?”宁静撑着脑袋眯起眼睛看她,“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那英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就是下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呀。你好像比我忙很多,你看你昨天刚杀青这又有工作了,以后我们见面是不是也会很少?”


宁静看着那英这怪纯情的模样,也不存心说什么荤话了,指尖在她肚脐周围画着圈儿:“嗯,大概率是。我是很忙啊,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所以我很少谈恋爱的,一谈就会谈很久,因为根本没时间去从零开始建立一段新关系。”


“那,宁静儿,我问你,”那英突然很严肃地坐正身子,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她,“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了吗?”“你是我的女朋友了吗?”


什么啊。呆子。


宁静叹一口气:“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啊,笨蛋!”


“啊?”


怎么就笨蛋了呢!那你这一天天想法拐八百个弯的我哪知道你啥时候说变就变啊!可不得问问清楚了,还能再让你给跑了!


“是是是,”宁静妥协了,碰到这样一根筋的榆木脑袋只能学她一样打直球,“是谈恋爱了,是女朋友了,什么都是了,你叫老婆都行。”


“真的吗?”那英双眼放光,“那,老婆?”


“啊啊啊干什么啊!让你叫你还真叫啊!才刚开始谈啊!婆你个头!”


“好啦,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你静静。”那英垂手继续顺毛。


“你爱叫啥叫啥。”


“静静~”


“嗯。”


“我们再躺五分钟,然后吃早餐,再最后一次去海边散散步好不好?”那英又听到了小猫呼噜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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